LunarOnion

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,只得一行青苔。
渣浪:@Lunar_Onion

单纯地报社罢辽(・⊝・∞)

覃离想,自己到底还是多余了。

好在他面前的两个人至少稍稍收敛了些,不曾当着自己的面浓情蜜意。

他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难过,不过他确实心如止水一般,甚至带了几分笑意地向二人辞行。

李长汀自登上帝位便威仪日盛,看着倒是有几分明君的样子,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,都是知根知底的,他就懒怠端着皇帝的架子罢了。

竟与自己心里他原来的样子重合了起来,覃离这么想着。

毕竟一别经年,物是人非,他身边早就已经变作是邵珏了。

覃离与这位未来的君后其实并不熟识,只一直听着这位的传言而已。但这几日的相处,已足以让他看清楚此人的脾性,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叹一声,邵珏与李长汀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他亦看得出,李长汀极喜欢他。

于是覃离便有了些逗弄他们的心思,他只对邵珏道:“我有几句话想与陛下单独讲,不知公子可否回避?”

李长汀蹙眉,“阿离?”

邵珏却只爽朗一笑,道:“当然,我叫下人备了酒给黎王践行,想来该是温好了,我这便去取来。”言罢一礼,便坦然去了。

李长汀目送邵珏走了,才转过目光,方见覃离面上得逞一般的神色,顿时明了了他的意图,只摇头叹气“阿离啊,你怎么还似从前那般。”

“我怕陛下与邵公子见着我心里有疙瘩,替陛下试上一试,陛下就不感谢我?”覃离回地理直气壮。

李长汀却分外坦然,“他不会。我与阿珏心意相通,若是这点都信不过,那日子也不要过了。”

覃离一哂,“如此最好,万望往后陛下与王君有了嫌隙,不要拿我作幌子。”

“阿离,”李长汀却叹,“当初是我对不起你,你怨我便是,实在是与阿珏无关。”

覃离听他如此说,便正色道,“我是怨你,却也不至于心胸狭隘到迁怒于旁人。再者,这几日接触,我看得出邵公子为人,也替你高兴。容我多句嘴,好好待人家。”

“多谢你,阿离。”李长汀终于露出笑意,“我自不会负他。”

许是李长汀的笑容太过幸福,竟感染得覃离也笑起来,他伸手拍拍李长汀的肩膀,道,“如此,我也可放心回去了。”

邵珏这时回来得颇是时候,已命人摆好了酒。

覃离自己拿起一杯酒,仰头一饮而尽,不待他二人回敬便道:“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,我便借这酒,祝陛下与公子相濡以沫,白头到老。”

言罢也不顾他们回了什么,覃离便自己转身走了。

王宫里早先种的木芙蓉因着无人再上心看顾,早已枯萎了许多,再者早就不是木芙蓉开花的季候了。

那便也没有什么覃离可以留恋的东西了。

不如归去。不如归去。




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
邵珏也曾经好奇,覃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李长汀只摇摇头道,覃离是他见过最尖酸刻薄,心狠手辣的酷吏。
却又接着叹气,可他却又是他见过最心软的人。
这个人工于心计,只恨不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人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尘埃草芥。虽然很不愿意承认,但初见他时,李长汀确实是被覃离目中无人的孤高所吸引。他当时尚年轻,居然觉得此人有谪仙的气度,实非俗人。
年少的一瞥惊鸿足够一些人错付终生了。李长汀着实庆幸自己犹可脱也,同时也着实愧疚于招惹了他,却还是放弃了他。
李长汀愧疚归愧疚,覃离却从未掩饰过对这个负了自己的人的怨怼。于是此后二人再有如方才一般的独处之时,他从不吝惜自己的挖苦,每每极尽讽刺之能,回回都能将李长汀说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一钻了事。
可李长汀就是知道,自己错要了他的真心,是再也还不回去了。
他从不是自作多情的人,覃离的态度也坏的没有一丝破绽,但他就是知道,覃离的深情确实予了他,且不会再给旁人了。
有些人就是这样,会把所有深情付与戏谑,把破碎的真心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永远尘封。
所以李长汀对他,总是愧疚。

评论

© LunarOnion | Powered by LOFTER